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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兒時剃頭匠抒情散文

小四子,剃頭的來了,趕快回來剃頭!”母親站在門前的大路上,扯著嗓門喊我。這夢裏飄蕩的聲音,已經遠去了40多年。

 遞頭的劉師傅個頭不高,矮墩墩的,見人老遠就笑容滿面。他手裏拎壹個四方小木箱,裏面清壹色剃頭工具。劉師傅前腳壹踏進村口,生產隊長全叔後腳就鼓足氣吹響了哨子:“剃頭匠來了,社員們快來剃頭啊!”

 那是個夏日的早晨,夏收夏種在辛苦流汗中勝利結束。在我家門前的樹蔭下,劉師傅取出箱子裏的“家夥”,壹字排開,順手拿壹塊臟兮兮的圍裙,幫隊長全叔披在身上,全叔開始剃頭了。作為隊裏的最高“統帥”,全叔壹般先剃頭,其余的人,先來後到,依次排隊。劉師傅把全叔淩亂的頭發梳理伏貼,然後再用手剪“嚓嚓”剪發,接著用推剪修整齊。最後,劉師傅讓全叔躺在活動椅上,刮臉、刮胡子。我母親早就在大鍋竈裏燒了壹鍋水,她用銅盆舀了幾瓢端了出來,盆口上擺條毛巾。劉師傅把熱氣騰騰的毛巾捂在全叔的下巴上,取出亮堂堂的'刀子,在壹塊長條形的黑皮上反復摩擦後,掀開毛巾,順著全叔的胡子壹刀壹刀刮下去,嘶嘶作響。只見全叔緊閉雙眼,不吭壹聲,任憑劉師傅“倒騰”。劉師傅拍了壹下全叔的肩,全叔會意,站起來摸摸頭,又摸摸下巴,憨厚地笑了。劉師傅在邊上搭腔說:“呵,這下,妳看上去又像壹個30歲的小年青了。”

 生產隊的人,按順序排隊剃頭,可常常也有人會插隊先剃。他們大多是隊裏的軍屬或老師。全叔發話了:跟大家通融協商,學學雷鋒,人家的兒子還在當兵保衛祖國呢,沒有他們扛槍桿子,妳們還能在這裏安安穩穩剃頭啊?全叔的話就是通行證,那些排隊等候的人就是有意見,也不敢吱聲了。這時,劉師傅不光在忙剃頭,心底裏還在敬佩全叔。

 劉師傅剃頭的工資,是按照工分折算成糧食發放的,壹般是壹年兩次兌現,“麥口”稱小麥,秋後給稻谷。所以,那時剃頭由隊裏統包,也算是壹次集體福利了。後來,土地承包到戶,體制變了,老方法沒變——按戶籌糧,劉師傅活像乞丐,拎個口袋,逐戶收糧,也樂在其中。

 記得我10歲時,劉師傅單獨為我剃頭,那次很隆重,很特別。專剃我頭上的“萬年樁”(胎發留下而長成的辮子)。在鄉下,剃這樣的頭有風俗,很講究,馬虎不得。首先,要備好紅包、掛鞭、還要請來娘舅。

 紅包是給劉師傅封賞的喜錢,掛鞭是用來剃辮子時燃放的,以示祝賀,請來娘舅,那是因為只有自家的親舅舅,才有權剪外甥的“萬年樁”。娘舅的“專利”,別人不敢染指。劉師傅心知肚明,十分謹慎。他先將手剪恭敬的遞給我舅舅,滿臉誠意的說:“您先動剪!”我舅舅也很謙虛,客氣壹番,接過手剪,象征性的在我的辮子上剪了幾縷胎發,算是動了頭剪。劉師傅這才笑瞇瞇說:“這下,我膽就大了。”說完拿起手剪剪了起來。我聽到掛鞭聲:“劈裏啪啦!”還聽到了劉師傅嘰裏咕嚕的喜話聲:“……昨日朝中剃太子,今日又剃狀元郎……”真切而感人。最後,舅舅要求我,面對劉師傅恭敬的鞠了壹個躬:“劉師傅,謝謝您了。”

 劉師傅的墳頭草,青了又枯,枯了又青。年年歲歲,春去冬來。在每壹次的剃頭中,我的腦海裏都會浮現兒時的剃頭匠——劉師傅,心靈的深處永遠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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