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地走著,
?正如我悄悄地來了。"
?我想寫壹篇告別黎陽的文章,開頭這兩句也很貼切。
?我上次來屯溪是在五十年前。當時的屯溪只是壹個幾萬人的小鎮。如今,城市框架已經被拓寬。不僅很早以前就有鐵路,現在還有高鐵。宏偉的高鐵站,不比任何壹個地級市差。
?從無錫來屯溪,首先要去南京,經過蕪湖、宣城。坐高鐵要繞個大圈子,先向東再向南,經過蘇州、上海、嘉興、杭州,再向西經過阜陽、桐廬、千島湖進入安徽三陽鎮,過績溪就是屯溪。
?黃山市的首府是屯溪,以前是徽州地區。其實地改市的時候把徽州改成黃山市是長官的意願,很尷尬。我說我要去黃山。是遊玩的黃山還是行政的黃山?黃山離市區六七十公裏。
?為什麽不叫“徽州”?既有歷史淵源,也有地域共性。稱徽州為黃山,無非是黃山的名聲,徽州的名聲不比黃山差。“去徽州,去黃山”壹點也不降低黃山的格調。
?路過績溪、馬平川,讓人想起八百裏外的秦川。屯溪是壹個獨特的地方。
?屯溪古稱“溧陽”,自古以來就是南北商埠。所謂“漢唐溧陽明清屯溪”,可見屯溪的商業價值。
?新安江流經屯溪城區,黎陽碼頭位於屯溪東西軸線上。這是三條河流的匯合處。當年船如林,如今平如鏡。
?溧陽老街上,夜如白晝。古商號、趙家大院、錢家大院和木牌坊磚雕令人嘆為觀止。新企業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書店和奶茶店就不用說了,人頭攢動,買糊糖和奶茶互相競爭。成立於1823,仙女也想在胡杏堂吃壹口黃山燒餅。徽餅、徽菜、徽茶、磚雕、石雕、木雕琳瑯滿目,讓人應接不暇。還有劃破夜空的卡拉ok女高音、男中音、高音唱腔。戲曲歌手與雜耍藝人,古老文化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是人間仙境。
?碼頭邊上有壹座不太高的石牌坊,上面刻著“溧陽夜泊”四個字。啊,如果旁邊刻著張繼的《楓橋夜泊》,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霜凍之夜,
蔣豐漁火愁眠。
姑蘇城外的寒山寺,
午夜鐘聲抵達客船。"
如果把春花秋月的溧陽碼頭搬到蘇州來,風光無限,張繼應該寫壹首《春江花月夜》的詩。
?離碼頭不遠處,就是新安江的“文峰橋”。文峰橋規模宏大,造型獨特,在世界古橋中獨樹壹幟,不遜於瘦西湖的吳婷橋和昆明的於風橋。
?從欄桿上望去,隨著文峰橋色彩的頻繁變換,我仿佛在紅橙黃綠藍紫的夢幻色彩中,看到了遠處新安江十裏畫廊美麗雄偉的姿態。惠州的文化脈絡天下第壹,惠州的山水是中國之冠!
?陪我夜遊的表哥和姐夫給我講了這個城市的變化,還有他們給我們開車的老二和二媳婦。壹家人悠閑地在老街上漫步。
?五十年前,我第壹次來到屯溪。那時候物質條件差。表哥住在涼亭裏,壹個鐵梯上下。我在客廳鋪了張床睡覺,聊到深夜。當時我學校畢業,剛參加工作。我先來看我表妹,可見我們之間的感情之深。
?我們家在爺爺的時代非常輝煌。“南京路永吉建築廠”和“上海陶福記建築廠”是同行兄弟,他們也參與了中山陵建設的投標。陶福記的實力遠遠大於盧永吉。我和表哥在中央路小學讀書,我們壹起進出。陸家第三代,長得像壹對公主王子。
?49年南京解放後,全部財產被沒收。樓塌了,爺爺去世了,我們過著比平民還不如的生活。
?我被南大附中錄取了。半年後,我被生活所迫,跟著叔叔去了合肥學木工。大叔的單位是省水利電力廳建築工程隊,工程隊的杜會計和右翼老公壹起被派到合肥。漂亮的會計杜看到我的成績單,對舅舅說:“這麽好的成績,不去學習,太可惜了!老盧,偏心我外甥不好!”
?我叔叔有五個孩子和四個學生。他說自己偏心是不對的。杜會計拿著我的轉學證明送到了合肥七中,我就繼續上學了。
?每天早晚都要給舅舅的那壹小塊野菜田澆水。水桶太大,只能舀半桶,多走幾步。晚上住在木匠的工棚裏,頭頂100的燈泡,寫作業,在工人打牌的噪音中睡覺。暑假我會去工地幹活,推“撚”,就是把“圓”的鋼絲像磨壹樣拉直。綁好鋼筋,用鉤鉗將混凝土桶上的“箍筋”綁牢。最危險的是把兩個灰桶從壹尺寬的跳板上扛到正在施工的二樓和三樓。在40後出生的同齡人中,我所經歷的苦難並不比高爾基在《地球上》更“人”。
?陸的家業從來沒有讓我們受益過,我們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現在的。我是高級工程師,在壹家五六千人的大企業擔任過總監。表哥的姐夫是正教授,擔任《黃山日報》總編輯。姐姐的大兒子是香港的高級白領。二兒子在銀行,中層幹部,大孫子今年考上了東北大學。
?我要走了,我二哥開車送我去車站。全家人送上門,反復叮囑他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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